被“好奇”改变的6段人生

原标题：被“好奇”改变的6段人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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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

黑的地方是什么

西藏，离天最近的地方。

五年级的斯朗，通常会在吃好晚饭后到广场上玩，偶然间，他抬头望向夜空。

卡贡乡的星星大而亮，恒星的光线穿透高原稀薄的空气，直接映到斯朗眼底的视网膜上。

与此同时，一个问题撞进他的脑袋： 亮的地方是星星，黑的地方是什么？

斯朗自己想了好一会也没找到答案，他想问问别人。可是，问谁好呢？爸爸整天看着牛吃草，很少望天；妈妈会说，好好读书，不要想七想八；奶奶把手拢在耳边，即使重复多少遍问题，她都笑着摇摇头；戴着眼镜的班主任有一点严肃，斯朗不敢问他。

问谁好呢？

2

北斗七星的约定

和斯朗不一样，青海玉树的旦周，很少想象星空。他喜欢看故事书，喜欢做数学题，这些事情都是要低着头做的。

不过，因为一项作业，旦周变得爱抬头了，一到晚上，他就拉上自己的好朋友到操场上看星星。好朋友问他在看什么，他说北斗七星。

这项特殊的作业不是学校留的，而是旦周的一个大朋友布置给他的。这位大朋友叫崔楠，是新东方在线的考研老师，他们每周会通一次电话。

在聊天中，崔楠得知旦周对科学非常感兴趣，便将话题引到一些天文、地理的知识上来，但很快，崔楠发现旦周眼中的科学，似乎和他理解的不是一回事儿。

喜欢数学的旦周

旦周的成绩很优秀，在班里能排前五，他的数学最好，老师说他以后能当科学家。 旦周以为只要把数学题都做会了，就能当上科学家了。可崔楠问他四季变化的原理、地球的自转公转，他都回答不出来。

崔楠便一一给旦周解释。在说到地球自转的时候，旦周怎么也听不懂，电话里也很难解释清楚。还好旦周以前见过地球仪，崔楠就引导他想象地球仪转起来的样子，这才解了难题。

从此以后，崔楠让旦周多留心生活中的科学现象，从实际中认识科学。他告诉旦周，北斗七星勺柄的朝向会因季节不同而变化，要是不信可以自己观察一下，旦周兴致勃勃地领下了这个任务，开始仰望星空。

之后再聊，崔楠问旦周感觉怎么样，旦周说，躺着看看星星，感觉压力都没有了。崔楠忍住笑意，心想小学生哪来的压力呀，但他又觉得欣慰，这个爱读书、话不多的小男孩，好像脱开了些什么。

3

他们留在原地

2018年，全国留守儿童的数量是697万，他们大多分布在农村。父母为了挣钱，像候鸟一般迁徙到外地打工，只有过年过节的时候才回到家里，孩子留在原地，由其他亲属照看。

八乡寨石一的爸爸就是这样一只鸟，过年的时候，他会带着年货、玩具和新衣新鞋飞回来，吃几天，睡几天，就又飞走了。石一好想让爸爸多在家待一会啊，他有好多话想跟爸爸说。 如果可以，他愿意把年货换成爸爸留下来的时间，没有新衣服穿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。

可爱的石一

也有一些孩子上学路途遥远，只有周末和节假日才能回家。回到家里上桌吃饭，父亲问一句，在学校好好读书了吗？孩子说嗯，父亲便不再问了，房里只剩下烧炉的火噼啪作响，和碗筷碰撞的叮当。沉默良久之后，母亲开口说话——娃儿，吃完饭记得把猪喂了。

不是所有的大人都擅长与儿童交流，甚至他们自己就成长于缄默的家庭。一代又一代，延续的、长久的沉默，磨掉了梦，磨掉了呓语，磨掉了本该野蛮生长的创造力。可小孩总有与生俱来的表达力，他想说话，也想得到回应，有些古怪的想法，不适合跟父母老师说，同龄人也搞不清楚，他们就跟树说，跟风说，跟远方的星星说。

即使从来没有收到回音。

等待，等待，等待。直到某一天，他们不等了，也不说了，就长大了。

出于对乡村儿童精神世界的关注，新东方在2019年发起“我的大朋友”公益项目， 从内部老师中筛选出一批“大朋友”，与西部四至八年级的儿童结对，一对一地沟通交流，*、电话、电子邮件均可，形式不限。大朋友们要与结对儿童保持联系，直到他们考上高中，在这期间听他们絮叨学校的趣事，为他们解答困惑，成为孩子真正的良师益友。“即使离开新东方，走到天涯海角也不能放弃。”俞敏洪说。

到现在，斯朗、旦周和石一，还有八百多个小朋友，都找到了那颗愿意听他们说话、也愿意回应的星星。

4

从三点钟起，我就开始感到幸福

斯朗的结对大朋友叫刘丽珠，是南京新东方前途出国的老师。刚开始和斯朗聊天时，刘丽珠惊讶地发现，斯朗的普通话比她想象中流利得多。

“你的普通话说得真好，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学普通话的？”刘丽珠顺口一问。“三年级。”斯朗回答，然后安静地等待下一个问题。

“三年级…那你现在五年级，你学普通话两年了？”

“嗯！”简短的回答，紧跟着沉默，刘丽珠赶紧思考下一个话题。

第一通电话，有些磕碰，有些紧张，基本都是刘丽珠在问问题，斯朗照单回答。刘丽珠想引导他多说一些，问了好几次斯朗有没有问题想问她，每次斯朗都说“没有了”。

斯朗和他的朋友们

这是很多老师都会在“大朋友”项目中碰到的问题。 有些孩子的思路很直，问什么就答什么，绝不多说一个字，一下就把天儿聊死了。即使在通了几个月的电话、双方已经熟悉之后，也还是会有这样的状况发生。其实这并不代表孩子的思维不够活跃，他们的主动表达与思考，都需要引导与启发。 很多时候孩子并不是没有想法，而是不知道该怎么说。

小孩的思维天马行空，一下想到这儿，一下又想起那个，这些想法纠缠在一起，就成了一团乱糟糟的毛线，即使很想倾诉，这团毛线也堵住了他的嗓子眼，让他一时间不知道从哪儿说起比较好。

可惜的是，有些大人问到这一步，发现孩子说不出来什么，就停止尝试了。

其实我们应该做的，是先找到毛线的线头，再慢慢捋顺，引导他们把想法勇敢地表达出来，再追加几个问题，让他们学会补充细节，把想说的话都说出来。这样养成习惯后，孩子就会更愿意主动和他人分享交流了。

关键是找到那根线头——刘丽珠找到了，是黑洞。

斯朗展示奖状

几次通话下来，刘丽珠发现斯朗对宇宙非常感兴趣。问到他的理想，他说想做像爱因斯坦一样的科学家，并问刘丽珠黑洞到底是什么？

刘丽珠试着解释，黑洞的吸引力特别大，能把宇宙里所有的东西都吸进去。“连光都逃不出去！”斯朗兴奋地接到，然后故意停顿了几秒，像相声演员抖了包袱之后，给听众留了个鼓掌的气口。

作为唯一的捧场听众，刘丽珠给他安排了一顿狠狠的表扬。

慢慢地，斯朗的话多了，普通话水平也突飞猛进。他告诉刘丽珠，自从上次她表扬了斯朗的普通话说得很好之后，他就开始跟读汉语动画片，练习自己的发音，甚至上课的时候也会悄悄练。刘丽珠没想到，自己无心的一句夸奖会有这么大的力量。 其实每一个小朋友，都希望得到表扬和鼓励吧。

斯朗也逐渐流露出对刘丽珠的好奇，问她在哪里，冬天会下雪吗，有没有去过青藏高原、看过牦牛……刘丽珠都一一回答，为他描绘江南的景色，告诉他城市里的故事。 每周一次的通话，在刘丽珠看来已经成为了一种仪式，就像《小王子》里说的：仪式就是使某一天与其他日子不同，使某一时刻与其他时刻不同……比如说，你每天下午四点钟来，那么从三点钟起，我就开始感到幸福。时间越临近，我就感到越幸福。到了四点钟的时候，我就会坐立不安……

这就是刘丽珠与斯朗的小仪式，每次都会带着些忐忑和期盼。 斯朗期盼着，等到自己上大学的那一天，远方的姐姐能来看他。刘丽珠也期盼着，他们互相在彼此生命中种下的善因，终有一天开花。

5

可以见面，也可以不见

一开始，“我的大朋友”的构思是让一个家庭和一个农村孩子结对，对孩子生活的各方面提供支持与照顾。但俞敏洪很快意识到，这不应该是一个救济的公益项目， 物质的帮扶对今天的乡村来说已经不算新鲜，重点应该放到对农村孩子的精神陪伴上来。

因此，“我的大朋友”的定位是可以见面，也可以不见面。平日里，大朋友与乡村儿童通过通讯工具进行远程交流，到了寒暑假，大朋友们也可以到当地去支教、探访，和小朋友进行面对面的交流。

19年12月中旬，新东方一行老师来到了香格里拉的独克宗小学，大朋友们第一次见到了和自己结对的小朋友们。

远远的，梅梅就认出了自己的大朋友董文强，朝他挥了挥手，两人来到操场上盘膝而坐，像往常一样聊起了天。梅梅的成绩很优秀，是班级第一名， 董文强和她约定，如果她能保持成绩，考上独克宗最好的初中，他就送一套文房四宝给她。他一直记得，梅梅的梦想是当一名书法家。

董文强在梅梅家中

晚上，董文强来到梅梅家里。梅梅和爸爸妈妈住在一起，此刻他们正忙着准备晚上摆摊的东西，爸爸简单地招呼了一声就出门了，妈妈则忙前忙后地招待客人，先是拿出电暖炉，又为大家送上茶水。

妈妈说，平常都忙着摆摊卖烧烤，管不上孩子，很感谢董文强对梅梅的关心。 谈话间，先前出门的爸爸默默地拿着一盘烤好的鸡腿回来了，虽然爸爸不善言辞，但能看出，他对孩子的爱无比真挚。董文强暗自下定决心，要尽自己所能帮助梅梅更好的成长——当然不是因为鸡腿啦。

杨宇超的小朋友小文，乖巧懂事有礼貌， 他一开始完全没想到这是一个来自重组家庭的孩子。这次到家里，小文的妈妈见到了杨宇超，显得很激动，她说小文参加了结对活动之后，变化特别大，和家里的关系改善了很多。

其实在第一次沟通的时候，杨宇超就了解了小文妈妈的顾虑。因为关系特殊，她不敢过度管教孩子，担心孩子对她产生抵触情绪，可不管又不行，为此小文妈妈十分苦恼。 她和小文爸爸都非常重视孩子的教育，但囿于自身知识水平，不知道该怎么与孩子沟通，只能干着急。

杨宇超和小文

杨宇超答应她开导小文，帮助他们缓和关系。在之后的沟通中，他耐心地引导孩子理解父母、控制情绪，也给小文布置和父母主动沟通的作业。渐渐地，小文找到了和父母的交流方法，亲子间的对话也越来越多。 小文的心结打开了，杨宇超也觉得很开心，他完成了自己的承诺。

石纯莉的手机里有一个相册，专门保存她的小朋友小义的照片，他的英语演讲，他的足球比赛，石纯莉将小义的成长历程都好好地记录了下来。小义阳光开朗，品学兼优，是校足球队的队长，但毕竟是小孩子，电话里的小义还是有些害羞。石纯利盼着，借助这次线下见面的机会，跟小义的距离能够再近一点。

第一次见到小义，他主动跟石纯莉打招呼：“老师，祝您开心。”这里的每个孩子都会这样跟老师打招呼，石纯莉很喜欢。她和小义聊他的学习，喜欢的球星，小义兴奋地把校足球队的趣事分享给石纯莉，得到肯定之后，他的眼里闪着自豪的光。小义成长在一个大家庭里，有哥哥妹妹， 石纯莉看到孩子们的奖状贴满了一整个墙壁，其中还有一张“优秀家长”的奖状。有这样良好的家庭氛围，小义这么优秀也不奇怪了，石纯莉也跟着骄傲起来。

石纯莉和小义聊天

6

不再寂静

“对未来的世界来说，我们要做到是对中国一代又一代人孩子精神世界的培养，这涉及了我们中华民族精神的未来走向。”俞敏洪在2018年这样说。

于是，2019年，“我的大朋友”项目正式启动，迄今已经有832位老师参与进来。每个人都明白，这份“走到天涯海角”都要承担的责任意味着什么，也明白孩子们的殷殷期盼，分量到底有多重，即便这样，大朋友的队伍也依旧在壮大中。 第一批大朋友帮扶的孩子，有些已经考上了当地的重点高中。

按规定，帮扶已经完毕了，而他们之间的连接依旧在延续。

但是，在立项初期，“我的大朋友”曾经被打上太多个问号：周期过长？是否太虚？效果怎么评估？……比起物质帮扶，精神陪伴本就是一个悬在空中的概念，如果一个项目暂时看不到效果，还要去做吗？

要。因为“我的大朋友”本身，就是在把看不见的东西，呈现到人们眼前。

相较于城市而言，乡村是寂静的，白云不作声，山野不作声，村里的人也不作声，大人沉默，孩子更沉默。他们是天生寡言，还是不被听见？他们是主动安静，还是被人忽略？无人回答。长久以往，主动和被动之间的界限早已模糊， 展示给外界的，只是寂静。

从教育的角度看，至少，我们希望孩子能勇敢表达，希望孩子能有所创造，希望孩子叽里呱啦的无忌童言，不止是云知道。我们想知道，也想回答。孩子们的呼喊也好，低语也好，大朋友们会竭尽所能地响应。我们想以这份回应，鼓励越来越多的孩子从沉默里走出来，展示自己、表现自己；我们想给予他们一份底气—— 他们说的话，在这宽广的土地上总有一个人愿意听。

然后，一同等待着乡村不再寂静的那一天。

陪伴，对孩子来说尤为重要。在农村，有的儿童留守在家，有的父母不善沟通，在部分乡村儿童的成长过程中，或多或少地会出现心理健康和学习问题，厌学、封闭、压抑自己……

新东方希望，能够以志愿者老师与留守儿童长期一对一结对的方式，给予孩子爱与关心，尽力弥补他们缺失的陪伴，帮助他们建立起积极的生活态度、发展核心素养并提升学习成绩。

9月9日公益日， 新东方公益基金会与 腾讯公益一同发起 “乡村儿童办学课”公益项目，助力孩子健康成长。欢迎扫描下图二维码，为大朋友小朋友加油点赞！

你觉得你小时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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